長大

你有沒有發現，有一天打開背包，裏面裝著的「我們的」不再一樣了？

我們寫字的本子格子愈縮愈小，可是寫的內容卻愈來愈長，後來我們寫字在橫線上，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，到最近，我們都沒怎麼寫字了，功課都是敲著鍵盤製作的。以前一個答案一條橫線，寫得信心滿滿，派卷總是想著，沒一百九十幾也好；現在幾條寥寥數字的問題我們答滿一本問題簿，還怕不夠，收卷時已經擔心著，寫得少會不會不到題？寫得多會不會變廢話？最後默禱，我只求合格就好。

我們以前讀的書，文字只有三數句，圖畫卻佔了半頁。隨著讀書的年資增長，文章愈見冗長，字體變得好小，後來，我們讀的書不再是熟悉的方塊文字，而是飄洋過海而來的洋文。以前課文教我們見著老師要打招呼、對別人要禮讓，長大的學習怎麼老是一堆總分總，文言文語譯和透過文章窺探作者的思想？

以前老師缺課，總少不了此起彼落的「yes」，哈，小孩的確很可惡，但很真。下課鈴響起，我們好比海盜尋找藏寶圖的X，很渴望找到老師所謂的「我地講埋呢到」的「呢到」（究竟係邊到？）。長大了，我們知道只有「hea教」的老師最討厭，老師缺課立馬想到甚麼時候會補課，課堂上的內容理論模型全部忘光光，所有的大道理甚至老師的冷笑話卻在腦中牢牢緊記。

終於我們來到了不用媽媽牽著過馬路的年紀，過不用再穿校服的日子。我們可以跟朋友出去，可以去旅遊，可以談戀愛，還可以考駕照、投票、喝酒、買六合彩，做盡所有我們曾經仰望的事。

然而，不消一會，我們又排著隊到人生的下一個階段，責任變重、期望變大、標準變高，我們好奇，充滿疑問，還有一點怯。

由不知道到知道，然後知道有更多的未知；由零塑造至近乎完成，期間錯漏百出。我們原來一直在長大，好像還未夠；我們其實一直有進步，似乎仍未夠。我們自覺渺小，我們自知不完美。

這個叫人生的背包很重，我們回頭看，有點兒懷念小時候那個小書包。聽到肆無忌憚的笑聲，我們立即重播回憶錄審視自己以前是不是也有「銀鈴般清脆的笑聲」，看到像呆頭鵝的或「chok」得很的「小朋友」，不禁偷偷掀開回憶相簿回味一下自己當年的蠢樣。

是啊，青春的日子真好，那種羨慕，還真像白髮蒼蒼的老婆婆老伯伯在話當年。現在，請眼望前方，臉帶微笑向人生繼續前進吧！

別忘了，以前的你一直都在仰望著這刻的你。